青团实验室的秘密

清明时节的山东乡村飘着槐花香,十岁的未未踮着脚尖往石臼里放艾草。奶奶握着木杵有节奏地捶打,碧绿的汁液顺着石纹蜿蜒成溪。"加勺糯米粉搅拌,青团的颜色才会像翡翠呢。"奶奶的银耳坠在晨光里晃动着,忽然停下动作:"你猜艾草里藏着什么营养?"

未未望着窗台上新发的蒜苗,想起自然课上学的"维生素!叶绿素!"她抽出口袋里的实验包,"老师说要像科学家那样验证。"沾着艾草汁的棉签在碘酒里打个滚,颜色依然清透。"看吧,没有淀粉!"未未得意地扬起试管。

"那咱们试试红豆馅。"奶奶掀开蒸笼,甜香裹着白雾涌出来。红豆沙在碘酒里瞬间变成蓝黑色,像泼了墨的星空。"原来糖类藏在红豆里!"未未眼睛亮晶晶的,忽然发现灶台上的芝麻罐,"奶奶快看!"她用白纸裹住芝麻使劲搓,纸上晕开透明的油花。

奶奶往面团里揉进一勺猪油:"脂肪能让青团更软糯,不过..."话音未落,未未已经点燃酒精灯,捏起烤焦的芝麻碎凑近火焰。"小心烫!"奶奶急忙托住她的手,焦糊味弥漫开来时,祖孙俩笑作一团:"是蛋白质的味道!"

面团在青瓷盆里醒发时,未未望着梁下的燕子窝发呆。去年今日,爸妈还在院里教她扎风筝,现在工地的吊塔却困住了他们的清明假期。奶奶突然往她手里塞了团温热的糯米:"揉面要像对待云朵那样轻柔。"

忽然,未未发现角落的竹篮在颤动。拨开苜蓿草,三只毛茸茸的雏鸟正张着嫩黄的喙。"昨天暴雨掀了燕子窝。"奶奶将碾碎的青团喂给小鸟,"蛋白质能帮它们长出强壮的翅膀。"

当夕阳给窗棂描上金边时,蒸笼腾起带着艾草清香的云雾。未未捧着翡翠般的青团,忽然冲向书房。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,她将青团举到镜头前:"爸爸妈妈看!这个有淀粉供能,红豆补蛋白质,芝麻含脂肪和矿物质..."屏幕那端的笑声混着工地机械的轰鸣,妈妈眼角的泪光比青团上的蜂蜜还晶莹。

暮色渐浓,未未把剩下的青团捏成燕子形状,轻轻放在重新筑好的鸟巢旁。晚风送来奶奶哼唱的歌谣,混合着雏鸟的啁啾,和千里之外父母的叮咛,在缀满星子的夜空下,织成一张温暖的营养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