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蝉鸣声中飘来航模发动机的轰鸣，陈炳浩蹲在社团教室后门，数着存钱罐里叮当作响的硬币。夕阳透过窗棂在他白衬衫上烙下金斑，照得他耳尖通红——货架上那架红色航模飞机，还差七块二毛钱就能带回家了。
"陈炳浩！教导主任找你！"走廊传来女声惊得他手一抖，硬币哗啦啦滚进课桌缝隙。黄嘉思倚着门框嚼泡泡糖，薄荷味随她晃动的马尾辫飘散在空气里，"又在攒钱买你的宝贝飞机？"
少年手忙脚乱藏起存钱罐："要你管！"粉笔灰在光束里打着旋，黄嘉思忽然蹲下来与他平视，琥珀色瞳孔映着少年窘迫的脸："要不要帮忙？我知道学校后墙的狗洞能通到航模店后巷。"
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。陈炳浩攥着发烫的硬币，视线掠过少女鼻尖细小的雀斑，忽然注意到她裙摆沾着水彩颜料，像片未干的彩虹。
深夜十点的校园静得能听见月光流淌。黄嘉思举着应急灯照亮潮湿的墙根，陈炳浩抱着书包蜷缩成团往外钻。苔藓的湿气渗进校服时，他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——黄嘉思的裙角被铁网勾住了。
"别看！"少女带着哭腔的呵止让陈炳浩僵在原地。应急灯滚落草丛，照亮她小腿蜿蜒的陈旧疤痕，像道被定格的闪电。"三年前车祸留下的。"她声音轻得像柳絮，"所以...才转学过来。"
航模店霓虹在巷口明明灭灭，陈炳浩突然扯下领带系在她腰间："这样就看不出..."话未说完就被警笛声掐断，两人慌不择路钻进垃圾箱后的阴影。樟脑丸的气味里，少年感觉到少女睫毛扫过他锁骨，听见自己心跳震碎了月光。
"明天航模比赛。"逃跑时黄嘉思往他掌心塞了枚硬币，"用我的入场费补上。"
决赛当天却下起暴雨。陈炳浩抱着淋湿的航模冲进器材室，撞见黄嘉思正往他储物柜塞彩虹糖。积雨云在玻璃窗上蜿蜒，少女慌乱中碰倒颜料盒，靛蓝色在航模机翼绽开大朵墨花。
"小时候住院...总看见你在对面天台试飞航模。"她蘸着颜料修补划痕，"那些摇摇晃晃的飞机，是病房里唯一的彩虹。"
颁奖台响起他们名字时，暴雨初歇。陈炳浩握着改造后的双人遥控器，看黄嘉思鼻尖雀斑在阳光下闪烁。当彩绘航模拖着彩虹烟带掠过晴空，他悄悄打开存钱罐——里面装满包着糖纸的硬币，每一枚都写着相同的日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