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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课的下课铃刚响，五年级三班的教室突然炸开了锅。实验箱里的小白鼠"雪球"咬破笼子逃了出来，此刻正蹲在讲台边缘抖动着粉红鼻尖。前排女生尖叫着跳上椅子，后排男生举着扫帚跃跃欲试，粉笔灰在阳光里乱舞。
"都别动！"科学老师王老师的声音像被掐断的琴弦。她正扶着扭伤的脚踝——刚才躲避时撞到了实验架。小山缩在第三排的座位上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他能感觉到雪球颤抖的胡须，就像上周在梧桐树下遇见的那只受伤麻雀。
"小山，快去储藏室拿备用笼子！"王老师突然点名。男孩的膝盖撞到课桌发出闷响，铅笔盒里的小木剑挂坠叮当作响。那是他昨天刚用美术课剩下的松木刻的，剑柄还歪歪扭扭刻着"勇"字。
走廊瓷砖倒映着男孩慌乱的影子。经过楼梯拐角时，一声微弱的"喵呜"让小山刹住脚步。杂物柜缝隙里卡着橘色毛团，是总在食堂附近转悠的流浪猫阿橘，此刻它的尾巴正被生锈的柜门夹住。
"别怕..."小山蹲下来时，实验袍扫过地面灰尘。他摸到口袋里没吃完的早餐饼干，碎屑簌簌落在阿橘鼻尖。当猫咪伸出舌头时，男孩迅速掰开柜门。突然的金属摩擦声惊得阿橘后腿猛蹬，在小山手腕留下三道红痕。
储藏室的铁门吱呀作响，霉味扑面而来。小山踮脚去够顶层笼子时，瞥见玻璃罐里泡着的蛇类标本。那些苍白的鳞片让他想起自然课解剖的青蛙，胃部突然翻涌。笼子摔在地上的巨响中，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，还有远处教室传来的骚动。
"雪球跳到吊灯上了！"不知是谁的喊声刺破走廊。小山抱着笼子往回跑时，木剑挂坠不断拍打着胸口。教室里的场景像被按了慢放键：悬在电灯链条上的白团子，摇摇欲坠的老旧灯罩，王老师煞白的脸。
"接着！"生活委员小雨扔来厚窗帘的瞬间，小山突然想起那只麻雀。那天也是这样的正午，他用校服裹住流血的小鸟，在树根旁守到日落。此刻他抖开墨绿窗帘，阳光透过织物变成温柔的海。
当雪球准确跳进布兜时，教室响起潮水般的掌声。小山低头看着蠕动的小生命，发现自己的手不再发抖。医务室里，王老师给他的抓痕涂药时突然笑了："听说上个月是你给麻雀包扎的？教导主任窗台上的小窝挺别致。"
那天傍晚，小山绕路去看了阿橘。暮色中的猫咪正在舔爪子，见他过来便用尾巴圈住个东西——闪着银光的勇字校徽躺在落叶堆里，是上午混乱中丢失的。男孩把木剑挂坠系在校徽旁，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"咔嗒"轻响，像种子顶开泥土的声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