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星织就的围巾

初冬的薄雾笼罩着枫叶镇,十一岁的卢卡把脸埋进妈妈织的蓝围巾里,哈出的白气在毛线缝隙间凝成细小的冰晶。他跺着脚站在校车站牌下,忽然看见灌木丛里闪过一抹鹅黄色——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正踮脚去够卡在树枝上的书包。

"需要帮忙吗?"卢卡跑过去时,围巾尾巴扫过枯草上的霜花。女孩转过脸的瞬间,他愣住了。她睫毛上沾着细雪,瞳孔像融化的焦糖般透亮,怀里抱着的书包正簌簌抖动着,仿佛装着活物。

"嘘——"女孩竖起食指,"它们会受惊的。"她灵巧地解开书包搭扣,几十颗发光的星星立刻涌出来,绕着卢卡打转。他围巾上的冰晶被映成淡紫色,有颗星星甚至钻进他袖口,留下暖融融的触感。

"我叫艾拉,这些是梦精灵。"女孩把书包倒过来抖了抖,更多星星飘向灰蒙蒙的天空,"每到冬天,它们就要去修补被北风撕破的云被。"突然,一阵狂风卷起卢卡的围巾,那抹蓝色像受惊的鸟直冲云霄。

"抓住我的手!"艾拉拽着他跳进书包。卢卡感觉自己在棉花糖里下坠,睁开眼时正坐在云朵上。他的围巾缠在远处的冰晶树上,每根树枝都长着水晶铃铛,寒风掠过时发出清越的响声。

艾拉从书包掏出毛线团:"这是用晚霞纺的线,我们得赶在暴风雪来之前..."话没说完,云层深处传来呜咽。他们循声找到只瑟瑟发抖的云雀,它的尾羽被冰凌冻住了。

卢卡解下左脚鞋带,轻轻裹住云雀的爪子。当艾拉用星光融化冰凌时,他忽然扯开围巾线头:"妈妈说毛线就像爱,拆开才能分享温暖。"蓝色毛线在星光中自动编织,变成两副小手套裹住云雀的翅膀。

暴风雪在他们头顶轰然炸开时,云雀衔着毛线展翅高飞。无数鸟儿从四面八方聚来,用彩色毛线在天空织出巨大的网,雪花变成晶莹的雨滴落下。卢卡的围巾飘飘荡荡落回颈间,上面缀满星辰图案。

"原来修补云被的不只是星星。"艾拉的书包接住最后一颗雨珠,里面映出孩子们在雨中欢笑的倒影。校车鸣笛声从遥远的地面传来,卢卡降落在站牌时,围巾上还有星辉在流动。

第二天清晨,卢卡在围巾里摸到颗温热的星星。当他仰头喝牛奶时,看见云隙间有抹熟悉的鹅黄色闪过,书包的阴影投在雪地上,像微笑的月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