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珍珠的秘密

七岁的小公主艾薇提着蕾丝裙摆溜出城堡时,海风正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扑在她脸上。她蹲在礁石缝隙里翻找贝壳,忽然听见细碎的啜泣声。粉紫色的晚霞里,半透明鱼尾拍打着浪花,银色长发缠在暗礁间的女孩正试图掰开夹住尾鳍的捕蟹笼。

"别动,你的鳞片都刮花了!"艾薇踩着湿滑的苔藓冲进浅滩,海水浸透了她缀满珍珠的绸缎鞋。当她看清女孩耳后翕动的腮膜,呼吸都急促起来——童话书里的美人鱼正用翡翠色的眼睛望着她。

"我叫珊瑚。"美人鱼尾鳍上新月状的胎记渗出血珠,"海巫师诅咒了珊瑚城,所有子民都变成了发光水母,除非..."她突然剧烈咳嗽,鳞片缝隙渗出荧蓝的液体,"除非月圆前找到沉船里的月光珍珠。"

艾薇解开发带替她包扎伤口,丝绢立刻染成贝壳内壁的虹彩。潮水漫过脚踝时,她摸到口袋里的金钥匙——那是上个月生日时,乘海豚船来访的人鱼使者留下的礼物。

"我知道沉船位置!"她指向海平线尽头盘旋的燕鸥群,"但父王从不许我接近幽灵海域。"

珊瑚冰凉的手握住她颤抖的指尖,人鱼颈间的海星项链突然发出柔光。二十只发光水母从深蓝处浮起,聚成晃动的箭头指向东方。"它们在为我们引路。"美人鱼的声音像海浪轻吻沙粒。

午夜潮声中,艾薇抱着浮木,珊瑚推着她游过磷光点点的水道。沉船龙骨上缠着会收缩的血红海藻,发霉的船舱里,月光珍珠嵌在章鱼雕像的眼窝里莹莹生辉。正当艾薇踮脚去够,铁锚忽然轰隆作响,墨汁般的黑雾凝成海巫师可怖的脸。

"小心!"珊瑚甩尾击碎扑来的毒水母群。艾薇抓起珍珠的刹那,整艘船开始崩塌,珊瑚用最后的力量卷起漩涡将她们冲回海面。珍珠悬浮在空中,将月光折射成七彩光雨,所有水母变回欢歌的人鱼。

三日后退潮时,艾薇在枕头下发现一片彩虹鳞片。她奔到露台,望见珊瑚在浪尖高举着串贝壳风铃,海豚群正跃出水面画出银色圆弧。从此每个涨潮的夜晚,城堡最高的塔楼都会传来清越的铃音,那是陆地与海洋永恒的密语。